“这么多好吃的,咱们俩也吃不完,我去给楼下小张送点儿。”
吃人嘴短,邓清芙才不会那么不识趣,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呢。
出去前还不忘朝纪承麟眨眨眼睛,两个人跟地下党碰头似的。
实验室里只剩下他和时夏两个人。
本来挺宽敞的空间,时夏却莫名觉得很拥挤,甚至还有点闷热。
她双手握着咖啡纸杯,倚在桌前,低着头小口喝起来。
纪承麟的目光火热得有如实质,如影随形地笼在她身上。
她喝了几口终于忍不住,“纪先生,你如果要等案子的结果,应该去隔壁支队办公室。”
得赶紧把他支走,不然这屋里没法待了。
“我本来也不是来等结果的啊。”纪承麟大大方方坦白,“我这不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看你嘛。”
“我们很熟吗?”时夏忍无可忍抬起头。
纪承麟瞪大眼睛,浓黑的眉蹙着,夸张地捂住心口:“我们不是朋友吗?”
时夏:“……”
她默默放下杯子,转过身背对着他开始写报告。
晾他一会儿,他应该自己会走吧?
然而她现在看不到,纪承麟悄悄拿出手机,对准她连按了好几下快门。
照片上是时夏纤细单薄的背影,只露出半张侧脸,饱满的额头和小巧挺翘的鼻尖,线条流畅绮丽,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。
纪承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,这才满意地放下。
眼看着时夏沉迷工作到了忘我的境地,不管他清嗓子还是敲桌子,她都铁了心不肯回头,纪承麟只好叹了口气,走到门口。
“夏夏,我要走了,你好好工作,别忘了吃饭哦。”
时夏耳垂越发红了,强忍着不许自己回头应声,直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,她一转头,发现纪承麟果然已经走了。
她又喝了一口拿铁,入口的温度刚刚好,一切都是她喜欢的口味。
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太冷漠了点?
她默默在心底拷问自己,随即又摇了摇头。
她和纪承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萍水相逢的缘分,很快就会过去的。
邓清芙在楼下磨蹭了好一阵才回来,一进门就大惊小怪。
“小夏,纪承麟怎么走了?”
时夏敲完检验报告最后一句话,保存发送,这才转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:“以后不要随便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。”
邓清芙心虚赔笑:“可是纪二少又不算外人……人家明明对你很有好感的。”
“他有,不代表我也得有。”
时夏眼风凉凉扫过去,邓清芙一个激灵,连忙赌咒发誓:“我保证我再也不主动说了!”
她还暗搓搓给自己留了个余地——她不主动说,但是如果纪承麟主动问,那就不能算她的错了。
男尸的相关检验结果出来后,时夏带着邓清芙去隔壁开会。
会议室里坐了七八个人,窗帘紧闭,投影仪也已经打开。
罗天指着大屏幕上的男性照片介绍。
“死者名叫聂长峰,48岁,是长峰地产的董事长,也算是我市的纳税大户。”
“我们已经联系了聂长峰的妻子蔡蓉蓉,她说丈夫一周前带着秘书出差了。聂长峰每个月都要出门几趟,很少打电话回来,她也习以为常。”
“聂长峰有二子一女,大儿子聂哲在公司担任总经理,二儿子聂理大学毕业,待业中,小女儿聂真在市一中读高一。”
“聂哲是聂长峰原配所生。聂理生母不详,是聂长峰从外面带回来的。聂真是蔡蓉蓉的女儿,蔡蓉蓉是他第二任妻子,今年33岁,比聂长峰小了15岁,没结婚之前是聂长峰的秘书。”
刑警徐子寒吹了声口哨:“贵圈够乱的啊。”
邓清芙也一脸八卦之色,这种豪门秘辛最刺激了有木有?
罗天继续道:“我查了聂长峰上周的行程,他的确是坐飞机去邻市出差了,但是第二天就返回了本市,而且没有告诉蔡蓉蓉。”
大屏幕上投出聂长峰的交通信息。
邓清芙举手,“聂长峰出差是自己去的吗?把他秘书叫来问问,他应该最清楚自家老板的行踪吧?”
“已经通知聂家人来认尸了,他的秘书也很快就过来。”徐子寒热心地给邓清芙解释道。
“时夏,你把检验结果给大家介绍一下。”
“好的罗队。”时夏摊开报告,“经过仪器准确检验,可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超过100小时,大约可以确定在四天前晚上十点左右。死者无中毒寄养,致死原因是机械性窒息,死者生前曾受过汽车撞击,腿骨有骨折痕迹,口腔和鼻腔内泥沙没有进入肺部,是死后按入水中造成。”
徐子寒啧啧有声:“这位聂总够惨的啊,先是被车撞,然后被勒死,死了还要被按进水里……这是多大仇啊?”
“情杀仇杀财杀,还是意外杀,要等排查过死者的社会关系才能推断。”罗天也考虑到聂家复杂的家庭关系,“三个孩子三个妈,也不知道平时家里得乱成什么样。”
“对了,我在死者裤脚上发现的泥土,仪器检测属于红壤,这种土在本市不常见,只有郊区几个以种植园闻名的度假村可能会有,你们可以去走访一下,看看死者是不是最近去过这几个地方。”
时夏又补充了一条线索,增加了调查方向。
“罗队,聂长峰的家人和秘书都到了。”
有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。
罗天站起身来,“先说到这儿,跟我去挨个提审。”
时夏和邓清芙也跟着出来,走廊上聂家人已经围了过来。
“哪位是聂太太?”邓清芙把目光锁定在一个三十多岁,穿着打扮都很贵妇的女人身上,“请跟我过来辨认一下尸体。”
蔡蓉蓉紧张地咽了口口水,深吸了口气,走上前来。
时夏眸光一扫,发现她下意识地站在离聂哲很近的地方,已经超出了社交亲密距离的范畴,而且她听到邓清芙的话后,下意识地勾了一下聂哲的西装下摆。
原配的儿子和继母,关系有这么好吗?
爱是什么?司九的在小说《法医守则:今晚宠夫不加班》中给了我们答案:世界上唯一的你,与唯一的我相遇时,你我之间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,拉着我们,这种吸引力,常常被定义为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