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
祁季走后,我也不知道祁煜去了哪里。
我憋在屋里三天三夜,决定出去走走。
曾经祁煜说过,加拿大是枫叶国。
秋季的加拿大“枫”情万种,炽烈火热。
看着那大片的美景,我找到一处草坪,席地而坐。
好像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和我无关,周围偶尔传来爽朗的笑容。
我却觉得尤为刺耳。
太阳渐渐落幕,我踩着干枯的大片落叶,嘎吱嘎吱地往酒店走去。
门口处一个女孩在望着我。
是一直陪在祁煜身边的小禾。
我心刺痛了一瞬。
“米橙,能和你聊聊吗?”
我没有回答,扭头去了酒店旁边的咖啡厅。
“要聊什么?”
小禾看着我,干净的脸上,眉头紧锁。
她似乎在寻找一个突破口,过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。
“我是祁煜的私人医生。”她舒了一口气,捏着咖啡杯的手,紧紧收着。
“他病了,很严重。我想,我还是应该告诉你,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里,需要你。”
她娓娓道来。
我却犹如五雷轰顶,“他得了什么病?”
“急性白血病,本来已经和祁季配型成功。”
“可手术失败了。”
“祁煜的求生欲很低,可能他已经放弃了自己。”
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和小禾去医院的。
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祁煜。
与我认识的判若两人。
祁季在另一个病房里。
他很颓废。
见到我来,只是慢慢垂下了头。
“你还是知道了。”
他一个雷厉风行的大男人,此刻无助得就像一个小孩子。
“本来成功后,我们再打算告诉你的。”
“可是,可是阿橙啊……没成功,我……我就要没有弟弟了。”他嘴里呜咽着,整个人埋首在我腰间。
我抬起手,想拍拍他一直颤抖的脊背,却又无力地落了下去。
我有什么理由叫他别哭啊。
我又能如何安慰他……
他们任何一个人,都比我痛啊。
他们已经尽力保护我了。
这么多天以来,原来每个难熬的日日夜夜,他们,比我更难熬啊。
“怎么办,怎么办,阿煜他,该怎么办!”
医生见他太过激动,将他紧紧抱着我的手拉开。
“先生!请注意情绪,你也是一个病人!”
小禾进来将我拉了出去,“你去守着祁煜吧,这边我来照顾。”
祁煜到了后半夜才醒来。
医生建议别在医院浪费时间。
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。
争取过的没有遗憾。
他睁开眼的瞬间,我摆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“阿煜,醒啦!”
我声音轻快,眨着眼睛看他。
“你可真是坚持不懈,我是怕了你了。”
他看到我,便知道我已经都知道了。
“你怎么这么坏,你怎么舍得错过我们的婚礼!”
他抬起已经骨瘦如柴的手,覆在我的脸蛋上。
“傻瓜,我只想给你最好的啊。”
*
祁煜在三天后走了。
永远离开了我。
在加拿大的教堂里,我们依偎在一起,虔诚地向神父祷告。
他便再也没有睁开眼。
“阿煜,我想在教堂里举行婚礼。”
“阿煜,我想和你生好多好多孩子。”
“阿煜啊,下辈子别那么早就离开我们了好吗?”
读了金火火的小说《半盏流年》,让我很是渴望一段这样的爱情:一个人的笑印在俩人的眼眸,一份泪由两颗心来体味。如果今生的缘由前生定,我愿用一切来换一份真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