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烂向日葵的秘密雪米糕 著

09

我捂着红肿的脸，冷冷笑着，「该被教育的是你，不是我！」

我起身就走，妈妈一直追在我后头骂，人一多就故意滚在地上，让旁人对我指指点点。

我不在意，我活得向来没脸没皮。

一直到她的出租房，妈妈的大嗓门依旧没停止，吵的隔壁几个人都来敲门。

妈妈冲着他们又是一顿辱骂，用词难听粗鄙，一点不像她自诩的新s市人。

几人见老太太年纪大，也不想多纠缠，气出毛病也是他们倒霉，只能往外头躲。

一时间，群租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

妈妈骂得口干舌燥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。她背对我，我迅速捡起地上的凳子，砸在她后脑勺上。

妈妈昏了过去。

张老师用行李箱运来血包。

群租房人来人往，就算后期查监控，也不会有人怀疑戴口罩的张老师。

我把一袋袋血撒在地上，墙角，床底下，随后用水枪冲刷进下水道。

张老师阻止道：「洗干净血迹，还怎么证明你死了？」这些血刚好4200cc，是一个成年人的致死量。

「张老师，我妈妈没有那么爱我，死个女儿不算对她的惩罚。」

就像死丈夫一样，妈妈最先想到的，永远是问谁要赔偿金。

妈妈，你千万要闹起来。

然后我钻进张老师的行李箱，离开群租房。

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，比如照着张珂的模样整容。

张珂常年浓妆艳抹，只需稍稍动刀调整，再依靠化妆就能有七八分相似。

张老师并没有给女儿办死亡登记，我依旧可以使用张珂的身份证，自考法律系硕士。

我不知道张老师以怎样的心情，看我剁下她女儿的一条手臂，也许是因为这具尸体被撞得面目全非，张老师可以骗骗自己，那不是他的女儿。

张珂的其余部位，我们抛入了大海。张珂向往自由，大海符合她的归宿。

「张老师，尸体是方葵，死的人也是方葵……」

张老师重重叹息，「小柯，你要叫我爸爸。」

人和人的关系有时候很复杂，明明是至亲，却爱与恨交织。

有时候又很简单，明明毫无关联的两个人，却紧紧捆绑在一起。

我以张珂名义再次考上硕士时，电视里方葵的失踪案如火如荼的报道。

张老师切苹果的手抖了抖，「如果碎尸被找出来，会不会查到小珂...」

我笑着把苹果塞嘴里，「里头藏了一颗我的牙，是箍牙时故意留下的。」

张珂的牙齿很整齐，笑起来颗颗分明，我戴上透明牙套一直对着镜子练习。

期待着再次从妈妈身边走过，她会不会认出我。

终于，妈妈楼下的下水道里，泡了好久的碎尸散发阵阵恶臭，被人掏了出来。

里头有一颗牙齿，证实是方葵。

妈妈在校门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，「是葵葵老师干的！贱女人看不起我们是乡下来的，还说穷人没资格读研究生，是她杀了我苦命的女儿啊！学校必须赔钱！」

文质彬彬的方荀也出现了，「我姐一直和妈妈生活在一起，她们感情非常好，肯定有人故意把尸体丢那里，恶心我妈妈！」

10

我就站在人群里，看着义正言辞的弟弟和妈妈，他们丝毫没有发现，乌泱泱的学生里，站着个我。

警方地毯式搜索，发现妈妈的出租屋里全是未清理干净的血迹，记者全程跟拍。

妈妈对着镜头颤颤巍巍道：「我不知道这里死过人，这鬼房子一直这么脏这么臭，对了！就是那个老师介绍这房子给我，都是有计划，故意陷害我和葵葵！」

警方驱赶记者，奈何现场直播关注度太大。很快记者拿到消息，血液就是方葵。

一张密密的网开始收紧，困在其中的妈妈和方荀开始不能呼吸。

镜头里，方荀不敢置信看着妈妈，「你真的杀了姐姐？」

妈妈急得眼泪直流，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，可能她不小心摔倒，出了点血在这里，处理干净后就回学校了！她是死在学校里的！你们为什么要查我，难道我会伤害自己女儿吗？」

她伤害女儿的口供和视频，乌泱泱送去派出所。

其中有路边的监控视频，有学校食堂视频，有出租房电梯视频，都可以证明我们争吵后，我再也没有离开过出租房。

还有租户、老师、同学、舍友的口供，妈妈杀死我，并不让任何人感到意外。

而成为张柯的我，在辅导员的帮助下，顺利考到律师证，进入律师事务所，成为最年轻的律师。

上岗第一天，我拨通了熟记心中的号码。

「方先生您好，我是博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张珂，希望可以给你母亲的案子提供法律援助。」

方荀没理由拒绝我，因为这案子板上钉钉，谁来都一样。

我很久没面对面见过方荀，这个天之骄子一如既往的优秀，西装笔挺。

有个杀姐的母亲，也不影响他娶到外籍富二代太太。

「不好意思，我最近在忙澳洲定居事宜，没办法协助你处理案子。任何结果我都做好了准备，张律师不用有压力。」

我笑笑，真是体贴懂事的孩子。

「我是位刚入职的新律师，很想凭借这个轰动的官司，迅速打响名气。」

方荀心不在焉听着，一直回复短信消息，「非常感谢张律师的帮助，接下来如果有问题，可以打这个长途电话联系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