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就是玉容?」
「是,臣妇沈玉容请华昭公主安。」
其实怎么算呢,我跟这公主还真不太能比出谁更尊贵。
虽然从某种程度上,她是君我是臣。
但我是一品宰相的妻。
而她毕竟尚未及笄,连个封号都还没正式册封。
但架不住我心虚啊。
一心虚就软了膝盖,我朝她福了福身。
秦华昭连连摆手,示意我起来。
「我瞧你比我长几岁,便叫你玉容姐姐可好?你怎么跟沈相一个姓?」
公主笑意盈盈。
我如临大敌。
来了,来了。
答得不好,是不是就要赐我脑袋搬家。
「臣妇并无姓氏,姓沈是当初进府的时候相爷所赐。」
无父无母,在京城大街上游荡的野孩子哪里知道自己姓什么。
这公主不知情,其实连玉容二字也是相爷指给我的。
「哦,他予你同姓,想来那时便很喜欢你了。」
华昭公主顿了顿,然后依旧带着笑靥看我。
眼底的落寞却藏不住。
这剧情跟我想象中的实在不太一样。
我现在被公主拉着一起坐在塌上听戏。
对,就是那个人头见了她会轱辘轱辘的女主华昭公主。
我甚至怀疑公主跟我一样被换了芯。
但细看又不像。
华昭公主身上那自然发散出来的贵气,并不是什么人来都能有的。
「你跟我桓哥哥在一起可高兴么?」
「不高兴,相爷平日里都怪无趣的。」
「我桓哥哥说要娶你时,是怎么说的?」
「圣旨未下时,相爷自然不会多言唐突,圣旨既下,一切便都明白,也无需再多言。」
「我桓哥哥喜欢诗书,你要多学一些,来日好跟他聊天。朝政这么繁重,若没有人陪他说话解闷,他要憋出病来的。」
「你识字吗?你应当识字罢。我有好些诗集,都是桓哥哥喜欢的,你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带回去。」
「我跟你说,我桓哥哥不喜吃甜,也不喜辣,他早年生活清贫,落下过病根,口味清淡,你别忘了。」
「如果,如果他真的很无趣,你别嫌弃他,他忙着为我父皇分忧,忙着天下万民的生计,儿女情长的事难以照料到,是很正常的。 」
开始还是一问一答,后来便是她一个人拽着我絮叨。
戏台子上咿咿呀呀正热闹着,我没见过,其实很想看。
但是华昭说着说着便眼里噙了泪光,分明胜过人间千万种风情。
乱了,全乱了。
我本来有计策。
我知道沈桓沈丞相是女主华昭公主的白月光。
也知道女主一怒伏尸百万。
而且喜欢的东西得不到就要毁掉。
那么我想,只要沈桓不再是她的白月光,进而就不被她喜欢,也就不会被毁。
只要我用言语以过来人的口气破坏一下沈桓在她心里的形象,这事儿不就能成了吗?
我想保护沈桓。
但这其实跟沈桓也没什么关系。
我主要是为了自己。
做疯批女主白月光的妻子,压力太大了,我得自保。
但是现在却发现,华昭公主确实把沈桓视为白月光。
可她分明不是那个手起刀落,人头落地的大女主。
她只是牵着我的手,跟倒豆一样把自己知道的心上人的事都告诉我。
牵着我的手温温软软。
喜欢桃芝很久了,他的这部小说《山盟虽在,难与君欢》也是我的菜,在该小说中,桃芝对故事的驾驭能力令人叹为观止,不得不说,桃芝的确是小说界的一名鬼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