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她的意思来讲,这是国外的最高礼节,只是这个礼节,只属于裴廷森的。
她粘着裴廷森,好像她才是他老婆一样。
直到爸爸在旁边咳了一声,让他们注意着点,他们这才分开。
我爸看了我一眼,开口:“去洗手吃饭吧。”
很寡淡,丝毫没有女儿回娘家了的喜悦。
三年前那件事后,爸妈对我很冷淡,好像我就是一个罪人,一个抢了姐姐幸福的罪人。
所以时虞能当着我的面和裴廷森亲昵,他们也没有作任何训斥。
“妹妹,好久不见,变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,我都快认不出了。”时虞热情地牵着我,一顿夸张的恭维。
橘子味香水扑鼻而来,我下意识地皱眉。
我不喜欢这个味道,不自然地呵呵一笑,尴尬地想把手从她臂弯里拐出来。
抬眸看到眼前的三人,脸上尽是对我的不满,我猛然顿住。
我妈走过来劈头盖脸地教训:“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,你怎么表现得那么冷漠?一点都不懂事。”
我低着头,心里五味杂陈。
“唉呀,妈妈,妹妹的性格一直都这样,是我疏忽了,是我的错,你不要怪她。”
听着时虞温柔懂事的声音,我不禁恍惚起来。
好像从小到大,她都是这样说话的,每次她都说是她不对,我是对的。
可是为什么在爸妈眼中,我其实是错的那一个呢?
就比如现在姐姐和我老公那么亲密,我生气了,他们却说我不大度。
看着他们四个人其乐融融,我完全融不进去。
我悲凉地才发觉,我是多余的那一个。
突然,胃疼了起来,拿着的饭碗不小心掉到了地上。
刺耳的声音,打断了他们的欢声笑语。
我皱着眉,盯着地上的碎片,忍着突如其来的绞痛。
“回来都是摆着个臭脸色,不想吃就滚出去。”我爸暴怒一声,指着我让我滚。
众人噤声,没人帮我说话。
胃部的抽疼加上心里的难受,令我也火冒三丈。
我面色极差地站起来,看着裴廷森道:“我爸在赶人了,你走不走?”
裴廷森凉凉地看我一眼:“他在赶你,不是在赶我,要走你先走。”
有点悲凉,但是自尊心不让我在他们面前倒下,我咬着牙,慢慢拖着脚步走出家门,自己打车回家。
最近的疼痛越来越频繁了,医生劝我赶紧进医院治疗,可是我知道,去了没用,我终究还是会死。
吃完止疼药躺下不久,裴廷森也回来了。
他一脸怒容,把我从床上揪起:“你还能睡得着?啊虞因为你在家哭到晕厥了,你给我起来,给她打电话道歉。”
刚吃药确实缓和了肚子的疼痛,但是那也只是缓和,并不是不疼。
被他暴力揪起,我像只软绵绵的猫,一点力气也没有了。
为了能躺下缓解痛感,他让我道歉,那我就道歉,可是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惹哭时虞的。
......
裴廷森不在家的时候,我就会收拾东西。
三年时间,东西说多不多,要说少,好像又分布在每个角落。
我一点点收拾,企图在做事的时候,不去想裴廷森是不是又在和姐姐拥抱了。
他那么爱姐姐,到时候肯定不希望这里有任何我的东西存在,影响了姐姐的心情。
要说我犯贱也好,无耻也罢,我爱了裴廷森那么久,就想自私一点,想最后的时间,好好跟他生活,多点回忆。
自上次道歉之后,我妈又给我发一条信息过来,大意是说这段时间,让我没事就先别回家。
我知道是因为什么,无非就是怕我的出现,又惹哭了他们那位宝贝女儿。
收拾的东西我想一件一件搬回家的,现在搬不回了,那就一件一件丢了吧。
家里属于我的物品逐渐减少,裴廷森没有任何发觉,只是躺在我身边的时候会嘀咕一声:“怎么感觉家里变大了呢?”
没了我的东西,家里肯定变大啊。
我原本想我们能安安稳稳地相处一个月,坚持一个月之后,我就会离开。
可没想到,我会是第一个坚持不下去的。
这晚,裴廷森一如既往地给我煲汤,我一如既往地觉得好喝。
看我喝得津津有味,他嫌弃地啧了一声:“你这什么怪口味。”
看他扇了扇鼻子,我觉得他的动作可爱。
脑海里突然浮现时虞对他撒娇的情景,心下一动。
就在我也想学着时虞撒娇的时候,我猛然看见他手上的那个戒指没了。
见我盯着他的手发愣,他摊牌道:“戴着碍眼,反正迟早要脱的。”
碍眼?
这两个字就像看不见的利刃,直戳我心。
兴许是见不得我又拿着受伤的眼神看他,他移开视线。
“廷森。”
我唤他,他应声转过头来,眉目冷冷。
虽然知道接下来我会很难堪,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。
“你有没有一点点在意过我。”
他怔了一会,随后像是觉得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一样,声音刺耳:“时欢,你有病啊,我有没有在意过你,你看不出来吗?”
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,我垂下眸,掩盖失望。
他还真的说对了,我有病,而且病得不轻。
这三年,他回家的次数很少,就算回来了,也很少在家过夜,所以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从没在意过呢。
“时欢,别每次都这副脸色,搞得好像是我欠你一样,我不欠你任何,要说欠,应该是你欠了我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,我早就和你姐姐结婚了,你知不知道,我每次看见你就烦。”
他说的话很重,像重千斤般的石头,压在我身上。
我哭了,他烦,姐姐哭,他却心疼。
所以在他面前,我很少哭,有泪水我也只是忍着。
“你很爱时虞吧?”我尽量让自己平静,笑着问出口。
他迟疑了一下,然后点头:“对。”
心脏已经疼麻木了,所以在听到他肯定地说爱时虞的时候,心没感觉了,所以痛感换位置了。
我趴在桌子上,冷汗直流。
我捂着肚子说不出话,却听到他的手机响了。
“廷森,我身体不舒服,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。”
是时虞。
裴廷森一听她身体不舒服,二话不说起身就想走。
我连忙拉住他:“廷森,我身体也不舒服,我肚子疼。”
裴廷森定定地看着我,裹着冷笑:“时欢,又在玩什么把戏呢,刚刚喝那么多汤,也不见你喊疼。”
像是想到什么,他语气又更冷了:“如果你是为了不让我过去照顾时虞而装出来的,那我倒是希望你是真疼了,疼死你最好。”
他根根分明的手,一节一节地把我手指掰开,然后不再看我一眼,匆忙出门了。
“廷森,我是真的很疼。”
“廷森,你救救我。”
我跌倒在地上,冷汗涔涔,余光中看着那挺拔的身姿,离我越来越远,直至看不见。
我颤抖着手拨通了闺蜜的电话,那边还没接听,我就陷入了无意识。
我以为我死了,醒来的时候,发现周边是一片白。
闺蜜杨好好哭红着眼,见我醒来了,哭得更凶了。
她叫来医生为我检查,站在一边大幅度抽噎。
我声音虚弱:“我都还没死呢,你就开始哭丧,太早一点了吧。”
“要不是提前问过你家密码,你死了两天都没人知道。”
她眼泪直掉,颤着声音吼着,听起来很难过。
见我白如纸张的脸色端着凄凉,她抱着我痛骂,骂我脑子有坑,又骂裴廷森脑子有病。
骂累了,她不骂了,只是紧紧搂着我,一直不撒手。
我求她,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。
我想在离婚之后,就去远游,去那些没有他们生活的地方。
杨好好说她也去,说要陪着我,说我死在哪里,她就把我葬在哪里。
我说也好,这样我还不至于死了,真的都没人知道。
第二天 我坚持回家,看到裴廷森阴着脸坐在沙发,他问我昨晚去哪儿野了。
看着他眼底的乌青,想来是昨晚他照顾时虞一晚上了吧。
我笑笑:“没去哪儿,去找好好诉苦去了。”
裴廷森好像不太信,不过他懒得追问,他递过来一个盒子。
是胃疼的药。
“时虞说你有胃病,让我买回来的,我原本可以陪她久一点的,真是嘴碎提了你一嘴。”
小说《我死了,他才开始爱我》害人不浅,作者拔颗葱笔下的人物裴廷森时虞跃然纸上,如印脑海,他们的曲折让我如坐针毡,他们的甜蜜让我载歌载舞。虽知《我死了,他才开始爱我》有毒,但我情愿为之上瘾!